这些天,常常大雨,先是夜里,接着前移到黄昏,再就是午间,最后成了无常,一下就是一宵,转身又是连续两天的烈日。天气越发的潮热了。院里的草木杂七杂八的,却都长得很旺,我从来都没心照看,都是由着父亲来侍弄。父亲对花草并不挑剔,好看的、样子丑、能吃的、不能吃的都一并收留着,见缝插针种到了院里、种到了天台。
三稔才刚刚的初孕,而芒果、黄皮已经将熟了。这株黄皮啊,不知道是哪一回吃的黄皮核儿掉到了花盆里,不经意的自各儿长出来,然后就一直随着我们了,搬了一次家,再搬了一次,从乡下到城里,从二楼到七楼,从七楼再到小院,从花盆到了地下。我很喜欢黄皮的香味,很淡,很清,摘片叶子把它折断,凑到鼻子前细闻,点点的辛辣,点点的酸甜,妙不可言。
当然,黄皮的香跟茉莉、白兰和桂花是不能比的,这都是我所钟爱的花,我家都种了。桂花这会还没有,而院里的白兰、天台的茉莉都开了。白兰是乔木,我们却种在了盆里,小小的一株,但一样的能结花。小时候采了白兰花,总爱夹在耳上,觉得十分神气。父母则喜欢用个小皿放点水养着,搁在窗台、茶几,于是,一房间里都是隐隐清香了。而茉莉正要盛开,这些日子却赶上了大雨,花朵儿地上的比枝上的多,零落一片,早落的已经凋残,而新掉的还依旧洁白。
天台上还零星种了南瓜、豆荚、缸莲、几叶我从山东捎回来的食用仙人掌,还有各种杂芜,枝叶长得虽然都不赖,但也谈不上什么收成。最好就是缸莲了,偶尔还能采到三两朵莲花,到了冬天,父亲会把莲藕起上来,用来煲汤就最好了。
前些年我搭了个棚,从母校里弄了株西番莲来种,那西番莲又叫鸡蛋果、百香果,但我们学生却爱叫它爱情果,因为闻着是又香又甜,吃着是有酸又辣。本来生命力该很强的,我又费了心思,却偏又没长好。后来我就越发懒了,偶尔带了青枣、木瓜回来都是只管种,不管生。那株本地的炮仗花倒是例外,藤蔓从原来的筷子大小长到了现在的杯口粗,从地下一直沿墙壁爬到了天台,到了开花时真是绚烂。
檐下的燕巢空了两年,燕子终于又回来了,我说不清是原来的那一对,还是它们的子女?上次是孵了四只的,而今年又孵了四个。小燕子们早晚都吱吱喳喳的喊,张着嘴巴,脖子伸到巢外老远,争先恐后等着喂食。现在四下都是楼房,农田在郊外很远的地方,也不多了,不知得飞到哪儿去觅食,而这段时间又常常大雨。我是真希望每年的夏天燕巢都能热热闹闹,年年都要回来。
夏至了,一切都这样潮热而鲜活,生机盎然。
含苞:
孕育:
成熟:
绚放:
零落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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