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时,在美丑的判断方面是比较单纯而自然的,非黑即白,不是好人就是坏人,不是好看就是难看。后来,也依然自信,就算不太懂,也有判断,比如不会踢球,但古利特、马拉多纳踢得好,还是能看得出来,不会唱歌,但邓丽君、蔡琴的歌,也觉得非常好听,不会写大字,但初见《鸭头丸帖》,也觉得很美,至于看见认为漂亮的女孩,哪怕不敢大声地说出来,也会偷偷里多望几眼。再后来,也学会宽容,有自己的想法,不人云亦云,但也尊重别人的取向,比如很多人视《大话西游》为圭皋,但我则觉得是周星驰最垃圾的电影之一,很多人认为李嘉欣很美,但我也不觉得怎么样。一部小说、一篇散文、一首诗歌写的如何,一座建筑、一个艺术品美不美都能有自己的判断,这些审美的观念,是个人的修养、经历、学识所决定的,也影响着个人,比如我喜欢旅行,而天下这么大,风景这么多,要先去哪里,后去哪里,如何取舍,线路怎么设置,这就由自己的情趣所定,实际就是审美的范畴,选择自己认为美的,至少是预期为美的,前行。至于别人的选择,那是别人的事,是他的权利,最好互不干涉。
但现在,我却又开始陷入审美模糊。特立独行并不那么容易,生活在这个世态,不能把自己隔绝,众人都说美的,你说不美,是需要勇气的,而这勇气好象与自己的年岁正成反比。比如说摄影照片,大家都说这人拍的很美,但我看不出美在哪里,甚至按照自己口味,如果是我摄的,这种照片第一时间就在相机里删掉了不耗内存,但说的人多了,自己也不禁怀疑,究竟是不是自己不懂欣赏?自己的水平还达不到这个层次?又比如,我的博文偶尔也受到博客的频道栏目推荐,但令我奇怪的是,常常自己觉得好的,并不上编辑的法眼,而被推荐的却屡屡是自己觉得写得还不太满意的。当然,这些都是小事,我举的例子都是小事,我把例子都往小的举,我是想说,我现在越来越习惯于称赞,越来越习惯于恭维,有出于礼貌,有出于从众,还有出于“自觉”,到了某个段节,就合拍地大声鼓掌。多了,久了,便如庄生梦蝶般,似乎再分不清哪一个是真我,说的话是由衷,还是不由衷。还有一种情况,就是主体发生变化,本来一幅画,大家也包括我都公认为是美的,至少不敢怀疑它不美,但忽然有天发现画这画的人,原来是个品格低下的人,出卖朋友的人,大家也包括我又猛然又觉得这画不怎么样了,果真是这样吗?我看到的东西,究竟是美,还是不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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