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园般的成见
2009-02-27 00:00:00| 分类：
旅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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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立园是怀有成见的。
我第一次知道这座园子已经是多年前了，当时看到一部电视诗歌散文，就是描绘它的，文字优美，故事婉转，诵读抒情，有极强的感染力，而镜头里则杂芜丛生，颓墙断瓦，但又不掩华丽，让人心生无限的苍凉与感慨，我觉得这是一种废墟的美，正是“西风残照、汉家陵阙”里所给人带来的意境，它充满了历史的惆怅感。这印象一直深刻我在记忆里，觉得立园就是这样子，应该是这样子。
后来，我知道立园重葺开发了，声名逐渐显赫，流传于各种旅游宣传品上，成为所有旅行团前往开平的必行之处，我便存了戒心，怕抹去了所有历史的悲凉印记，怕那种沧桑感、厚重感会消失贻尽，我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，如同用厚厚的脂粉填埋了岁月的留痕。所以我既错过了最初的探访，便就一直没有到过立园，哪怕多次途经。
但我还是终于到了立园，就在农历年的大年三十，我陪着几位海外归来的亲友前往开平游玩，看过了碉楼，而立园就在旁边，我不能因自己的私念而让客人留憾，所以在三岔路口，我还是把方向盘转向了它。大除夕，景区的工作人员都不在了，我们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园子，省去了每位六十块的门票。这个价格高昂得可耻，尤其是开平碉楼与村落申遗成功后，原本没有收费的开始收费，原来已经收费的越加暴涨，这无法不让人印证了当初的忧虑：申遗的功利性。
立园确是一座美丽的园子，雍容华贵，中西璧联，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，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华侨建筑、尤其是园林建筑的代表作，见证了早年华侨的艰苦创业、落叶归根的情怀和文化的交汇，既有中国园林的韵味，又融入了欧美建筑的西洋情调，牌坊、亭塔、庭园、别墅、碉楼、花房、修竹、翠木，美轮美奂。特别是那条运河，是点睛之物，是我所极欣赏的，因为它使整个园子并不只有豪奢，而多了亲水的妩媚，多了文化的精致的情味，这文化不但有传统的中国式小桥流水，也有西洋的，在笔直的运河上，在绿荫里，你大可想象主人与他的爱侣在划船，吟诵《再别康桥》或者《人间四月天》一类的情句。
我反省自己对立园是否存在偏见。它修葺得并不坏，让人们看到了一个精美的园子，看到上世纪初归国华侨在园林建筑艺术的品藻，庭院里的红玫瑰、白玫瑰，花开正芳。但那种我屡屡不能忘怀的浓厚的历史意象，也确实削弱了，无法唤起人们更多对沧桑岁月家国兴废的忆怀与悲悯。我是更爱往昔留在我记忆中的那个立园。但我又想我是否自私了，只由自己的取向，无疑，开发重辑可以让它不致继续湮没，可以让更多的人认识它。我不久前造访的
栖霞仙馆，恰好就是一个对照，它无疑就是一个废墟，是满足了我的癖好，但它会继续凋零下去，直至垮掉。
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一条中间路径。大概强求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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