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旧物,看到大学时写的短文二则,特此录下:
一 我在后山散步时,发现了树叶上有一个蛹,我小心翼翼的把它取下,带回了宿舍,安放在窗台前。蛹黑褐黑褐的,温暖的阳光下闪着光泽,我幻憬着它要羽化,飞出来一只蝶,也许会是一只美丽的凤蝶,我企盼着要亲眼看它破蛹化蝶而出的那动人的一刻。每天醒来,我都先要看看她,每天放学,我也要先瞧瞧她,我怕风大,我怕雨打,我生怕忽然发现只剩一个空壳,而错过了里面飞出的精灵。两天、三天、一个星期、半个月…,还是没有一点动静,我逐渐弃馁了,起来不再先去看看,放学也不急着瞧瞧,我逐渐把她遗忘了。忽然,有一天,我惊奇的发现她裂开了!我怦然心跳,连忙屏息凝看——蠢蠢然的在里面爬出来的是一堆腐蛆,带着恶臭。
二 我坐在教室,却无心听课,我把的头枕在臂上,斜眼看着窗外。外面阳光明媚,蝉鸣不断,有个花匠——其实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,也许是刚招来的民工——正在修剪着篱笆。他斜戴着草帽,敞着破旧的衬衣,趿拉着拖鞋,拿着一把剪刀,漫不经心。剪刀发着单调的飒、飒的声音,篱笆的枝叶纷纷掉落,他右边的一段已略带参差的修成了一道方平的绿色矮墙,而左边一段则还杂乱地肆意伸着枝丫,就一如他自己蓬乱的头发。他也许是怀了梦想从乡下来到这里,但现实却却往往不能如意,他目无表情,漫不经心,重复着单调而机械的动作,他偶尔会歇歇手,而站定在那里又象是个孤独的稻草人。忽然,他的动作有点变形,剪刀慢了,飒、飒的声音不再连贯,但只片刻,又恢复如前。我放眼看去,那不断延伸的平整的篱笆上,零零丁丁的露出了一枝黄色的小野花,而它旁边的枝叶已经齐擦擦地剪去。野花独独的留在那里,有点形单,有点漫不经心,随风摇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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