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喜欢寒冷,醒时头脑会更清醒,睡时也睡得更好;但我不喜欢潮湿阴雨的日子,不痛快,衣服也难干。而眼下遇上这种寒雨纷飞的天气,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持一个怎么样的态度。我从餐厅出来,裹紧了衣领,快步走向停车场,借着霓虹灯的微微光影小心地避过地上的积水,我钻进了车子。呵了一口气,可以看到白色的雾,我搓了搓手,启动了引擎,然后习惯的系上安全带,按下一点点的车窗,亮起车灯,松开手刹,打开了收音机。车子开了出去。
今天酒只喝了一点点,寒风从窗缝中窜进,扑在脸上,越发教人清醒。前窗不一会便布满了小雨点,我打开了雨拨,调到最慢的一档,同时把收音机的音量稍稍旋大。正在播着一个我很喜爱的节目,两个知性女子在随意的散散的聊着,琐琐碎碎,生活的,情感的,艺术的,身边的人,身边的事,娓娓而温情。叙着话的半途里播放了一首歌,吉他声中是位女中音,缓缓的撩拨着人的心弦。
我把车窗升到了顶,车子在乡村道路上飞驰,田舍人家的灯光迅速在后退,冷雨中视野并不开阔,我紧随着前面车子的红色尾灯,近了,一打转向,从右边超了过去。越过了一辆又一辆。这条路,在这一年来我每天上下班都至少跑上两趟,每趟40分钟。有时我感到很累,不知道这样芸芸究竟为了什么,我不是一个有理想的人,我其实只希望过简单的日子。我不断的变换着远灯和近灯,头脑非常的清醒,今天酒只喝了一点点。
收音机里,一位正夸另一位记性好,说她们当年在酒店里弹琴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,另一位则说记性其实越来越不好,上午干了些什么现在都迷糊了,但偏偏很久的事却历历在目。我很想插话说:我也是。这样的寒雨夜,会让我想起在新安江的客船,在开往山阴的火车,我也是这样独自一个人,靠着窗边,外面也是一片迷朦。但那时我却充满了希翼和幻想,很满足很充实很快乐。
车外的灯光越来密,也越来越亮,开始进入了城市,马路变得更宽敞,汇合着进进出出的车流,雪亮的前灯、暗红的尾灯与街铺的霓虹幻化成一道道的流光、异彩。节目已完,我关了收音机,我的雨拨单调的有节奏的摆着,芸芸碌碌。我变得归心似箭,我幻想着家里浴室莲蓬头喷出的热水,淋洒在颈后的感觉。雨似乎更密了,视线越发模糊,我跟随着前面暗红的尾灯循循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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