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,我读了唐德刚的《袁氏当国》(广西师范版,据说有删节),觉得很不错,于是搜看他的其它作品。在当当网的几种都缺货,后来在卓越网看到有一些,便又买了(《李宗仁回忆录》(上下)和《胡适口述自传》两种(均为广西师范版)。我断断续续,每晚看十数页,月余遂把六十余万字的《李》看完。而最大的观感,还是那条:兼听则明。
唐德刚出生合肥,1943年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历史系,5年后赴美,取哥伦比亚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,并在美执教从事历史研究直至近年退休,著作等身。《李》和《胡》都是口述自传,也就是由传主口述,唐氏撰写。听似简单,但对一个严谨的史学家来说,工作依然繁复无比,考据、训诂、辞章、假设、求证等做学问的通则、规律和步骤绝不含糊。看后面唐德刚4万余字的《撰写〈李宗仁回忆录〉的沧桑》,便可知过程之艰辛。
撰写之艰辛,尤为一个学者所能甘历,但出版之周折才是让唐氏感触无比。我对他这段话印象尤其深刻:“因为一个作者著书,正如一个艺术家创造一件艺术品,一个花匠培护一园名花,一个养马师养育一匹千里名马……你对你心血结晶品的感情,决不是主权属谁的问题。问题是你能看她有个美满的结果和如意的归宿。美女嫁情郎,宝剑赠英雄——主权岂必在我?但是你如眼睁睁地看着美人入匈奴,宝剑当菜刀,名驹入肉铺,而你在一旁无能为力,其心境之痛苦,实非笔墨所能泄于万一。”
回到本书,透过李宗仁所述,可对民国历史多了个认识的窗口,虽然他所说、所议,不一定就是事实,不一定就客观,而且肯定掺入了个人的喜恶、个人的臆断。但多看、多听、多思考,对历史的了解总归能更立体,更清晰。我们从小受的教育是黑白是非分明的教育,非此则彼,不是好人,就是坏人,进而认为只有自己认同的观点才是对的,不同的观点就是错的。只有长大了成熟了才懂得退一步来分析和判断,多包涵,多理解,对历史是这样,对身边的事情也该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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