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篇:上海女子下一篇:卓玛卓玛 最初,柯慧告诉我旅社的周小姐有个很厉害的名字,叫竞男,我便留下了印象,心想会是个怎样的女子?她的上司倒是见识过的,那位女士儒雅、得体,更象个社工或是教师,但绵里藏针,举重若轻,干练得很,其实我是很不愿意和这种对手谈判的,果然,租车的事宜虽然很快就定了下来,但价钱上却讨不到半分便宜。
五六天后,我们从珠峰回到拉萨,先到旅社把事情交割清楚了,然后张师傅又把我们送到亚旅馆,毕竟一起患难数天,握手告别时多少有点惆怅。住了一宿我和乐又怀念起攀多的慵适了,于是第二天大早三人又搬到攀多去,这时我才发现我把水壶和挂毯还都忘在了张师傅的越野车上,连忙给旅社挂了电话。那头是把恬美的声音,她说会马上通知张师傅,有的话会让他送回来,让我放心。我说不必麻烦了,就留在旅社吧,我过去领就是了。
由于柯慧明天就要先回上海了,我们把节目安排的很满,当天又是逛街又是宴饭,还去了趟布达拉宫,很尽兴也很有点伤感。次日醒来,柯慧已经走了,我跟乐正自责于没有给她送送行,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。
开门看时,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,带个眼镜,穿着套装,挎个手袋,一身纤巧轻瘦,文文静静,白晰的肤色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生活在高原上的。她的双手交搭于身前,拎着一个水壶和一张挂毯,她微微一笑,自我介绍说,“我是旅社的周竞男”。
我呆看了一会,方恍然的拍了拍头,“怎让你送过来了?真是不好意思。…”“昨天没等着,怕你们焦急,反正我家离这也近。”我边说还准备等会就去拿的边让了进来。竞男跟乐点了一下头,又说,如果不耽误我们时间的话,还想跟我们聊一会,主要是公司刚成立,她自己干这行也没多久,想多听听客户们的想法。
我想不到有什么拒绝的理由,本来能与人畅聊一下两周来的种种新奇感受,分享交流所见所悟,早求之不得了,况且还是跟一位美丽的女子?乐给大家沏来了茶,竞男打量着房间说她觉得攀多还是挺舒服的,幽静温馨,咖啡廊非常有情调,一层的饰物店更是吸引人,但物品就是贵了点。
我们谈起了对张师傅的看法,对他在日喀则丢下我们在饭铺里,自驾了车还有我们的行李,消失了半天去干私事十分的不满。竞男对此很气愤也很抱歉,说师傅并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,只是老合作的关系,虽然每次出车都要签合同,但还是很难保证服务质量,以后得想办法完善。她又说,其实我打电话来之前,师傅已经发现了东西,大早就给我们送去亚旅馆,但刚好我们已经搬了,于是又送回到总部来。
至于在旅途中一些路线上的小纠纷,竞男承认之前跟我们的沟通还不够,没从客户的角度想问题,工作不够细致。我总结说,其实都是些小枝节,整个旅程还是相当的顺利和愉快的。接着我们聊起了对西藏的感受和看法,换了角色,竞男显得开朗和健谈许多了。
竞男很小就跟父母来到西藏,就在这里长大,她很热爱这份工作,想用心去把它做好,让每一位来客都有个好印象,对西藏的感觉,她比我们复杂和细腻多了。她缓缓的说话,静静的倾听,浅浅的颔首,她的眼睛很亮。我惊诧于自己怎会与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谈了这么多,推心置腹的,我想她也是。她最后幽幽的说到,她家是成都的,她的根还是在那边,她想她始终是,要回去的。……
大半个小时很快的过去了,就在谈兴最浓的时候,竞男起来告辞,我们没有挽留,相互留了联系地址与电话,就握手告别。当时我就知道很难再见了,流年似水,人事如云。我倚在窗前,看她在楼下出来,推了自行车,徐徐远去,终于看不见了。我想起许多人说西藏是他们的精神依归,千辛万难,在高原上飘荡和栖宿;我又想着竞男的话,她的根还是在那边,她想她始终是,要回去的…。
对面民房的露台上栽满了许多叫不出名的花草,红红绿绿,生气盎然,煞是好看,土生的、外来的?我不想再细想了。
2003-08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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